《纽约时报》“今日艺术人文”版报道 《花千骨》是一部小说,从未在实体店销售。2009年,它首次被发表在一个文学网站。但如今,它已成为中国最成功的玄幻小说之一。
这是一个神与女神注定要互相杀死对方,却在后世不小心相爱的虐心故事。在四年前版权售出之日起,已经衍生出包括电子游戏、电影和和热门电视剧,成为中国首个网络点击量超过200亿的电视剧。
对知识产权的强烈需求促使制片人在网上四处搜寻资源,从默默无闻到占据主流文化地位,《花千骨》的成名之路,与当下很多网络作品有着相似的经历。
IP, 即知识产权,或者原始版权材料。它可以用来买卖和转化成其他多种形式,是当今中国最火热词之一。国内迅速发展的电影、电视剧和游戏行业都在争抢顾客之时,搜寻高质量本土内容的娱乐公司们正在四处争抢知识产权。
《纽约时报》报道
为了找到好的IP,大家会想到:书籍,现有的电影和漫画。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一度无人问津地网络搜寻,并已蓬勃发展成为一个价值10亿美元的产业。繁荣的网络文学成功绕过笔和纸,通过智能手机吸引读者,并有着大量不同题材如盗墓小说、科幻小说、玄幻小说、言情小说以及武打类。
“中国的网络文学充满精彩的故事线和故事”,江晨舟说。她30岁,是《花千骨》的作者,网络读者更熟悉她的网名——Fresh果果。“网络给了我们更多的空间,可以自由的表达,同时更少受到限制,也没那么多压力”,她还说。
“在我2009年写完这本小说的时候,网络文学市场刚刚发展。两年后,制片人就蠢蠢欲动,问我改编这部剧怎么样。而现在,每个人都在谈论知识产权。”
对娱乐界高层而言,网络文学网站有着成千上万的小说,有着无数符合市场口味的人物和情节,而且都处在相对来说监管宽松的环境下。
盛大游戏产品部主管,中国最大的网络文学网站之一的起点网的前主编说:“整个娱乐产业还很保守”,“原创玄幻小说并不一定能带来收益,但是市场显示通过改编流行的网络文学作品却可以赚大钱。”
慈文传媒董事长马中骏,制作了去年的网络小说改编剧《花千骨》,总结商业逻辑到:“我们在花钱买保障,而这是美国人最擅长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一直在拍连续剧的原因。”
去年中国票房最高的两部电影均改编自关于流行网络盗墓小说,其中一个《鬼吹灯之寻龙诀》是根据天下霸唱《鬼吹灯》改编,在2015年12月上映后赚了2.5亿,根据统计票房数据的艺恩公司数据显示,这部电影在中国电影票房史上排第五位。
根据中国官方报告,去年有2.97亿中国人,即43%的中国网民阅读网络文学,这也是去年中国网民上网的10大原因之一。
江晨舟,网名Fresh果果,是在中国无数个娱乐平台红极一时的网络小说《花千骨》的作者。
它的出名也可以部分当做是对中国一本正经的传统出版业的回应。传统出版业被出版前审查制度束缚,同时也受到对书本标识,即国际标准书号ISBNS的分配的严格限制。(Gilles Sabrie在《纽约》时代的报道)
相反地,中国的网络网站给了作家们一个无拘无束可以自由发表自己各种原创小说的空间。这不仅在书籍市场上相对少见,同时也使它们更少地受到来自编辑的干预和审查员的监管。
这些作品的创作也是一个互动的过程,读者会参与其中。作者可以看到它们的评论,有时还会进行回应。
马中骏说:“网络文学真的是全民文学。创作过程中几乎没有掺杂商业利益,所以作品的内容很单纯。”
在中国,越来越多地将知识产权卖给娱乐公司,这也是原来网络文学商业模式的一种转型。大型公司,比如说盛大云中书城(去年和腾讯文学合并成为网络阅读龙头--阅文集团)曾经尝试与图书出版商谈论书籍的销售来捧红一些业余作家,也从读者那里收取订阅费。
幸运的是,知识产权收入的增加弥补了一部分因为隐私问题带来的收入损失,而这也一直是中国网络发表平台面临的严峻问题。
作者也能从中获益。江晨舟说出售《花千骨》的版权让她赚了150万美元。据《中国日报》报道,去年张威,网名唐家三少,一共赚了1680万,这让他一跃成为中国最富有的网络作家。
张威说,他的大部分收入来自将作品版权出售给不同的传媒公司,以及在实体书店出售自己的网络小说。张威,35岁,写了超过160本书,表示自己曾经因为一本书的版权出售而获得了300万美元的收益。
尽管张威已经赚了不少,但他称自己的最终目标是创建像华特迪士尼影片公司一样的系列。
在过去12年里,他每天都在网上发文,他说:“迪士尼动画里有很多出名的角色,是电影和动画使他们的知名度不断提升。我希望自己能找到一个合作公司可以买下我的所有作品,同时创造一个这样的模式。”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很火的网络作品都可以进行改编,审查制度会是一个问题。多年来,政府一直希望对网络文学有更多的监管,呼吁发布平台加强审查,特别是对政治敏感和尺度过大的内容的审查。
尽管如此,网络文学平台依旧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自由的地方,这也是江能与潜在制作合作伙伴谈论改编《花千骨》的原因。
她说:“一开始,有很多公司不接收我们的小说,他们说我们的内容过不了审查”,“我在进行人物创作的时候,通常会塑造一些实际上很好但是表面很坏的人,或者一些看起来很好其实很坏的人物,因为我认为人性就是复杂的,但这种复杂性并不适合搬上大屏幕。”